六月初三，月瑶往了靖宁候府。

明珠看着月瑶给她送的画轴，失笑道：“别人添妆或送首饰，或送绣品，你倒好，送了一幅画！不过你的画很值钱，我就收了。”

月瑶笑道：“这画只能你自己用，卖不出往的！”

明珠笑道：“什么画还只能自己用，不能送人？”说完打开画，明珠脸忽然一下红了。

月瑶送的是不是什么山水画，也不是花草鸟兽，而是一副《送子观音图》。

向薇在旁说道：“姑娘为了画这幅画，沐浴斋戒一个月，而且画好以后一直在画前念《送子经》，就是为了保佑你早生贵子！”女人外家再好，也是需要有子嗣才干彻底站稳脚跟的。

明珠笑道：“月瑶，我可是听了她嫂子说，你画的《送子观音图》非常灵验，我想明年我必定能生下一个大胖小子！”

月瑶握着明珠的手说道：“你爱好就好！”月瑶实在一点都不感到自己的画灵验，只是碰巧罢了。不过她还是很盼看，明珠在牛家顺顺利利的。

明珠乐了：“当然爱好了，这可是万金难求的好东西了。”等她到了牛家，给牛家生下几个大胖儿子，那时候在牛家她就能横着走。

月瑶本来是打算送完礼物就回府的，可是明珠不让她回往：“月瑶，就剩下最后几日了，你就陪陪我了。”

白易在旁笑着说道：“月瑶姑娘，你就留下来陪陪我们姑娘吧！你是不知道，这几日我们姑娘紧张得都睡不着觉。你说若是这两日还睡不着，等成亲那日就不妥当了。”

明珠小鸡啄米似地一直点头道：“是啊是啊，月瑶你想，若是成亲当天我在花轿上睡着了，那多没面子呀！”

向薇在旁笑道：“在花轿上睡着到没事，就怕你在新房里睡着了。等新郎官进往，呀，新娘子竟然不等他就睡着了，那才糗了！”

月瑶笑骂道：“你就不能说点好的。”这个逝世女人，说话口无遮拦的，也不知道避讳一下。

明珠早就习惯了向薇的乌鸦嘴：“月瑶，你就留下来陪陪我了。好不好呀？”

月瑶有些迟疑：“明珠，你一知道我的事情。我怕留下来对你不大妥当。”固然月瑶不大在意自己失了父母，可是办喜事的人家，一般都对这个比较忌讳的，所以月瑶不大想留下。

明珠嗤笑道：“月瑶，你做什么在意那些长嘴舌？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我怎么还会在意这些。”

月瑶最后抵不过明珠的哀求，最后留了下来陪着明珠，就是晚上，两人也在一起睡。

屋子里的桐油灯已经被白易拿出往，可是有着从外面照射进来的月光，屋子里的东西还是清楚可见。

明珠酝酿了许久后说道：“月瑶，你将来有什么打算？”

月瑶奇怪地问道：“好好的怎么问起这个？”

明珠忧心道：“我是担心你一门心思的作画，会将毕生大事也给耽误了。月瑶，现在固然不如开国那会请求女子十六岁就成亲，但是女子过了十八岁也说不上好人家。月瑶，你得加紧，不能再这么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了。”

月瑶笑道：“随缘吧！”

明珠就担心月瑶这种态度：“什么叫随缘。你如是没有成婚的打算，就算有缘份，缘份也一样飞走了。”

月瑶惊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成婚的打算？”

明珠白了月瑶一眼：“我认识你七年了，还会不知道你想什么？月瑶，你可不能抱有这个想法。女子毕竟还是要嫁人，这样才有一个依附呢！”

月瑶翻了一个身，然后说道：“不嫁人就没有依附了？我感到，一个人也挺好的。”

明珠叹了一口吻，她就是担心月瑶有这个想法，所以本日才挑破了这个话题：“一个人是挺好的，但是你不感到一个人太孤单了吗？我知道你爱好作画，但是那些画在你孤单的时候能陪着说话、陪着你笑，它们在你不开心的时候能开解你吗？不能吧？”

月瑶摇头说道：“我不孤单。”

明珠将垂在月瑶脸上的头发是理了一下，顺到耳朵后跟往：“你现在才十六岁，自然不会感到孤单，可等你五六十岁的时候，就你一个人，你还会感到自己不孤单吗？真到那个时候，你还能逐日随着画过日子吗？”

月瑶沉默了。

明珠说道：“月瑶，我知道你爱好作画，可是嫁人跟作画又不相冲突。嫁人以后，一样可以作画，一样可以成为如玉山先生一样的大画师。”

月瑶苦笑道：“哪有那么轻易，嫁人以后，精力会疏散很多。”

明珠没接话，而是问了月瑶一个问题：“月瑶，你那么爱好孩子，就从来没想过要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

月瑶幕然想起那个还没成型就没了的孩子，心中绞痛。为了不让明珠创造她的异样，月瑶闭上了眼睛。

明珠担心说太多，惹发月瑶的反感：“月瑶，这些事情你必定得好好想明确。”

月瑶平复好心情，笑着问道：“想明确了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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