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灵攀住阳台的栏杆，像慢动作一样，缓缓腾起身子。

“哈哈，不会真要跳下来吧？需要哥哥我接住你吗？”全升叫嚷得满是讽意，十足十的调戏。

他一个人干笑了好久，面子上挂不住了，手底下拼命打暗号——赶紧来个人给我撑场子啊。

遂上来一弟，不是配合干笑的，而是……弟恭敬地问：“老大，您真要接着这女的？”

潜台词是：这样的，您也下得去手？

全升给他一棒槌——笨啊，到时候他招呼他们上不就行了。

弟涩涩地笑，怕的就是这个！

“老大，别讨论了，她谁也不需要。”另一人突然插嘴，声音带着明显的飘忽，像丢了魂似的。

什么情况？

全升抬头，发现灵灵已经下来了，确切地是正在下来，以一种正常而又不正常的方式。

灵灵的下落是接受重力牵引的没错，可这重力作用到她这好像不太有效果——她是飘下来的。

“呵呵，娘么有点轻呵，风一吹就倒啊。”全升还在笑，笑得干涩。

弟当即一把握住全升的手，捏紧，对他点点头，然后毕恭毕敬地退下——把全升一人留在了前头。

全升僵硬地调转脑袋，看向身后，众弟挥手祝福。

全升摆开架子，放声大吼：“放马过来吧！”

灵灵兰花指一挑，娇滴滴地道：“莽汉一个，一点风情都不懂，白瞎眼的！”

全升一愣——啥玩意？

众弟默——她该不会真看上我们老大了吧？

“这个好，这个好，我来给他治治，先把眼珠子挖出来，洗干净，敷上药，再塞回去。”那掐着兰花指的手作势就去捋下巴处根本不存在的胡子，灵灵纤腰一扭，年迈的老者之声传来，兴奋得没边，碎碎念着各种中药名称。

这妖媚女郎的架势，配上半百老人的声音，那不是一般的和谐啊！

“这是精神分裂症！”全升一脸严峻，笃定道。

随即，他很有专家派头地下病危通知：“这人没得救了，需要住院隔离。”扭头，吼道，“赶紧的，还不打电话，叫精神病院特派车。”

“精神分裂症？世间多俗人啊！”灵灵长叹，痛心疾首道，“问我谁人知？奈何天地不仁！”

忽的，她神情一变，面目狰狞，蚀骨的恨意展露无遗：“都是因为有你们这些自私自利的伪君子存在，世道才会黑白不分，忠良沦陷，百姓贫瘠，你们是国之弊，家之害，你们该死，你们该死，该死！”

灵灵歇斯底里地嘶吼，狰狞着表情，如同恶鬼附身，仿佛下一秒就会逼近全升等人，撕裂他们的身躯，饮尽他们的鲜血。

全升被吼得心肝一颤一颤的，浑身止不住地发抖，他想逃，却连迈开步子的勇气都没有了，而他身后早已倒下数名胆之辈。

“不要过来，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气不过，只是……他是男人，他可是男人，他是……”全升失语，他不断地重复着安子昕是男人，挣扎着企图获得不存在的生机。

灵灵脸色一沉，缓缓抬手，在全升不安的目光中，她……抚上自己的胸口，猛地咳嗽几声，清了清嗓子，自语道：“啧，喊得太用力了，嗓子都快喊哑了。”

全升：……

“滚他妈的，老子就知道你是装的，还想吓老子，也不看看老子是谁！”

哪有鬼会中途掉链子的！

像是得到了保障，全升瞬间恢复“霸气”，一口一个的老子又回来了。

然，就在这时，灵灵动了，一恍神的工夫，全升便沐浴在血光中。

他呆呆地看向几分钟前还很没良心地抛弃他的弟们，所有人都还睁着眼，甚至那些站着的都还笔直地挺立着，可就是不会话也不会动了。

这一刻，他似乎了解到生命的可贵，又似乎不曾，但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可还来得及吗？

悔恨永远无法消磨曾经犯下的罪恶，时光不会倒流，所以他也不可能再活一次。

感受到体内的血液正在一点点抽离，全升意识到自己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他费力地把头扭向自家弟所在的方向，模糊的视线映照出几个熟悉的身影。

兄弟，老子对不起你们啊！

朱青，还好你没跟来，总算还有一个是活着的！

看着满地的血红，灵灵漠然转身，走前忽呢喃：“其实我很讨厌血腥味呢。”

就像讨厌花粉味一样……

一刀毙命，没有痛苦，他家的公主殿下果真很善良。

狭眸微眯，某人喟叹。

……

夜尽天明，灵灵一夜无眠，在床上坐至日出时分。

她将手探出窗外，接受晨光的洗礼，眸光渐渐恢复神采。

洗漱，整理好着装，灵灵便出门了，然后，不意外地在寝室楼下遇见了沈黎风——开放式的学校就这点不好，易受校外人员骚扰。

“我给你买了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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