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纪墨然的声音很嘶哑，听的人心里揪揪的，他紧紧地把她束在怀里，“别走。”

沈桑从未听过他如此慌张的声音，脑海里晃过厂房乱七八糟的画面，差点遭遇不测的委屈后怕，不听他劝告接触罗仁豪的愧疚抱歉，一下子全都爆发出来，“对不起，墨然，对不起……”

她抽抽搭搭的不断道歉，哭的比在床上被他折腾的半死不活时还要凄惨。

纪墨然整颗心都揪起来，这种事，沈桑从来没跟他说过。

她一个人把事情瞒着，一定藏得很辛苦。

若他知道，若他早一天知道。

他一定不会留着虞瑾素跟那几个男人到今天！

撑在床上的双手青筋暴起，难怪！沈桑一向温顺，不喜争执；难怪她不肯放虞瑾素！

纪墨然轻叹息，“沈桑，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别想着离开我。”

幸好，幸好没发生！幸好他去得早！

纪墨然从没有像这一刻这样，庆幸命运之神对自己的眷顾，幸好上苍只是对他们开了一个玩笑。

一切都没有发生，他的沈桑还好好的在他怀里。

他以前的疏忽大意，以后都会弥补上，不让她再有一点危险。

沈桑还是哭，明亮的眼睛被泪水覆盖，娇俏的小脸上全是泪痕，她抽抽噎噎的说话，纪墨然一个字都听不清。

他低头抵着她的额，温声道：“是我不好，我没保护好你。我真的不介意，哪怕真的发生，哪怕怎么都好……我都不介意，我不怪你，桑桑，别哭了。”

“我只要你在我身边，只要你鲜活的跟在我身边，怎么都行。懂吗？”纪墨然伸手摸去她的泪水。

她一定被吓坏了，他难得的解释这么多，竟然一句话都没听进去，除了哭还是哭。

纪墨然真是体会到什么叫女人是水做的，哭那么久，泪水还是蜂拥而出。

“沈桑，我只要你。”

得知她出事开始，他就没有责怪过她，这是他的世界，是他执意要把她拖进来！

是他没保护好她，是他自己失责。

纪墨然从不想追究他跟沈桑之间的对错，让自己的女人受到威胁，他深深深深的自责跟后悔。

若沈桑出事，恐怕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他希望沈桑这一辈子，从头到尾都只属于他一个人。

但他没有圣洁到去追求沈桑的贞操，不会因为别人的过错而责怪她！

他只想对她好一些，再好一些。好到让她心满意足，不愿离开；好到可以把她圈在自己的保护范围之内，不再受伤。

其余的错，他都能包容。

“桑桑，桑桑，桑桑……”纪墨然笨拙地擦着她的泪，知晓她什么都听不进去，他索性什么都不说，不再解释，“我就在这里，就在你身边。别哭了，都过去了，什么都没有发生！”

“乖，我守着你，别哭。”

纪墨然完全对她没辙，来来去去就哄着这么两句话，沈桑本来就又困又累，被他拍着哄着，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纪墨然哭笑不得，他中午餐还没吃，沈桑这么一睡，他是彻底不能吃了。

不过，她就在他怀里，饿一顿又何妨呢？

医院的窗帘非常厚实，沉闷的黑暗里，沈桑不知道是白或者黑夜。静悄的空气里，唯一的声响是他沉稳的呼吸声。

她轻轻一动，纪墨然就伸手按住她，“桑桑？”

沈桑迷迷糊糊地应一声，纪墨然伸手打开灯，耀眼的白炽灯亮得沈桑不舒服地眯起双眼。

他的俊颜放大在眼前，下午零零碎碎的对话又飘回沈桑耳里，她脸色尴尬，正要说话，纪墨然飞快地堵住她：“不管遇到什么，断一只手，缺一条腿都好，你都要亲自来问我还要不要你，不要擅自决定，知道吗？”

只要面对她，纪墨然就有把握留住她。他怕的是沈桑受不住打击，一个人胡思乱想，想到什么配不上，连累，离开之类的，纪墨然的心就憋屈。

普天之下，比你沈桑漂亮，比你沈桑有才，比你沈桑温柔的都有。

哪怕你齐手齐脚，比你好的都有一大批！你凭什么认为，你缺一胳膊，我就不爱你了呢？

由始自终，他纪墨然要的，不就是沈桑一个吗？

“听到没有？”纪墨然又强调一句。

沈桑感动得一塌糊涂，肿成核桃的双眼又开始泛红，纪墨然手脚慌乱，恶狠狠地威胁，“不准哭！”

都哭一下午了，还哭。

他一天的柔情蜜意就那么点，全嫌给下午的沈桑了，她现在还哭，他可不知道怎么哄她。

沈桑柔柔地伸手回抱他，“墨然，你真好。”

真好，在我最美的年华里，遇上的人是你，真好！

纪大少十分自恋地哼一声，“那当然。”

沈桑自动自觉地送上自己的唇，美人投怀送抱，纪墨然很受用，但眼前的话题，沈桑还没有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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