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伍章、云歌诗会:报名(1/2)

作品:《妃子到

竹儿端着洗衣盆经过回廊,筹备开端今天的工作,嘴里喃喃自语: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

“好句!”

从背后忽然传来男子声音,竹儿吓了一跳,忙转身看时,却是月重楼抚着手在夸奖,身后风驰还是一脸无奈的表情,显是又被强拖过来的。

“竹儿见过两位表少爷。”

她的心还在砰砰地跳:怎么碰上他俩了?真是要命!

花府高低皆知,这两位表少爷实在让老爷夫人头疼得紧:

二表少爷风驰痴恋小姐不已,姨表兄妹本可亲上加亲,却有风传他的父母不知为何,极力反对促成此事,风少爷苦求良缘不得,半年前在家摔凳子砸花瓶地大闹一场后,被父亲逐出家门,无奈下走投至花家,当起了一位无所事事的食客。不过风驰为人坦直开朗,仆役奴婢们对他的观感还算不差,只是这闲饭吃得久了,下面的人难免对这出手冷酸的表少爷有些懈怠疏懒起来。

这位倒还罢了,那个大表少爷月重楼则更是个异数:也是不知为何事有家难回,长寄花府,还终日身着裙钗,打扮得花枝飘扬,涂脂抹粉地活像个女儿家。偏生对谁都是自来熟,碰到男女老幼都会东扯西拉,嘘冷问热地说上一大通。虽说是半点架子也无,比起风驰也慷慨很多,但一想到他是个雌雄难辨的主,总感到大大地吃不消。少年家丁们固然**生冷,姿色婢女们也生怕被他吃了豆腐。到最后,弄得人人见他如见鬼一般避之唯恐不及。

于是,这对活宝表少爷所向披靡,把花府彻底当作了自己的家。平日里并肩出进不说,还携手而行,成天形影不离焦不离孟,如同伉俪一般。知道的会说是风少爷怕月少爷惹事,时刻筹备着从旁调剂化解;不知道的,还认为是两位恩爱,为回避世俗的不容,把这里当作安静的避风港。

实在,情之一字,自古难写,除非局中人,谁又能说得清道得明,那个中底事?

“啊,竹儿,我们是来——”

风驰的话才起了个头,便被兴奋无已的月重楼接了过往:

“哇竹儿,你刚才念的两句诗,清丽隽永,情义绵绵,实还是上等的文采。不知是出自哪位大家之手?”

竹儿无奈,只得如实相告,并在两位表少爷的请求下,将全词再吟了一遍。

月重楼听了更是欢乐不迭:

“唉呀,小蝶真是才干不让须眉,长得又美,真的是爱慕逝世我了呢!”

小姐的美貌才是你真心爱慕的吧?

竹儿看着他那双加大尺码的绣鞋,不无恶意地想。

“是啊。”

风驰难得完整批准月重楼的观点,连连点头:

“表妹的诗,不,是词作,实在是尽佳。寥寥几句,将那相思断肠之苦刻画得淋漓尽致,愁情进景,心情融合,风某不才,便搜索枯肠,也再难找出别个字句来增描其精华。”

再次被迫跟来内院的风驰,本想拖月重楼迅速离开,免得为姨父姨母所知,引起不快。但听完竹儿吟的表妹的大作后,却也舍不得走了。他自幼修武道,但基础的文化底子还是有的;月重楼则更高些,据说当年甚至有免院试直进州试的机会,但不知为何,此事却无疾而终。天启壮盛,以文治世逾五十年,一首脍炙人口的诗篇足以转变一位书生的命运,所以两位表哥当下均对表妹称不尽口,佩服得几乎五体投地。

竹儿刚想着要不要告退离开这两位活宝表少爷,月重楼接下来的一句话,既让她大感意外,却又似在意料之中:

“云歌春季诗会不足旬日即将开端,若是小蝶参加,定为成为第一个逐日女公子。我这就往叫她报名!”

“重楼,表妹闺楼不可擅进!”

“说的也是,毕竟男女有别。”

你知道就好!

竹儿和风驰刚松了口吻,月重楼厚厚的红唇一咧:

“干脆我往代她报名好了。竹儿记得告诉小蝶:必定要谢谢我哟!”

说罢,月重楼风也似地往了,这次,倒是风驰被拖着走的。

小园东风起,吹得竹儿一头秀发混乱。

……

“啊?!”

花忆蝶这两天恰好生理期到,对于前世从未感知过的这种女性身材机制,她非常地不适应,头晕肚子痛,甚至流鼻血。

此刻的她,每个鼻孔各塞着一个纸卷儿,正病秧秧地趴在床上喊哎哟,兰儿在床边温柔服侍。听到竹儿的报信,花忆蝶弹簧般一下跳起身来,鼻腔瞬间喷出两股恼怒气流,把纸卷射出老远:

“尼玛怕什么来什么!大姨妈问题没解决,那个gay还想给我添乱是不是?!”

竹儿和兰儿苦口婆心肠替大表少爷百番解释,说他还是真心爱好小姐文才,尽无扰乱之意云云,花忆蝶这才苦楚万状地轰然倒回床上:

“怎么办?!又要往人多的处所丢人现眼了啊啊啊!”

她本认为,现在的她面临的,已是人生中最艰巨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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