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流转，回到几天前的那个晚上。

依然是云歌城西，促赶来的官差正在检查董四的尸体，依依楼内仍然一派莺歌燕舞，纸醉金迷。

“外面出什么事了？”

三楼一间，一位衣着华丽，相貌不俗的年轻人举起了羽觞。

“回公子，是有个醉汉逝世倒在楼外路边。”

窗边一位长随探头出往，张看楼下，片刻回想，恭敬答道。

那名贵公子点头，一饮而尽。

坐在身边两名浓妆艳抹的红牌姑娘，一个羞涩地持续倒酒，另一个娇俏地以手指裹着帕子为公子抹嘴。

他却不耐心肠推开，只端起羽觞，再次饮尽无边的风月。

酒乃上品，进口冰冷，瞬作一线热力直达心头。

以酒灭心火，大不智。

心中动机愈发炽烈，如同永生山上的不夜火，熊熊燃烧，一发不可收拾。

花忆蝶！

城南紫金阁上，他对她一见倾心。

但见倾国色，天下皆无颜。

果然甚美，他很满足。

如此，便按李然所计，趁着花巍老儿不在焕州，亵玩一番，也就是了。

想来处子含羞，必不会流露出往。其余的事情，自有李然打点干净。

谁知——

雨花池边，那总带着份我见犹怜的眼睛；那面对李然的无耻嘴脸，羞愤欲逝世的神情。

心，乱了。

乱到苦楚。

他已不记得，何时自己不再有过心痛。

或许，是在儿时的那一天，身为承王侧室的母亲被迫跳井自尽，自己独守灵堂，面对着那张惨白的脸默默流泪一夜之后罢。

那双眼睛，柔弱，哀切，无助，似乎自己记忆中的娘亲。

顿时，有种心被刺透的感到。

永生大神啊……

他已记不清那个被收买了的丫鬟是何时哭喊着奔向池边；他已记不清自己抽李然的耳光时有没有带上内劲；他甚至已记不清当时的自己，是如何带着茫然和莫名的焦灼，一头扑进池里，四处寻找着她。

就像寻找着一件幼时就已失落的爱物。

当他托着她步步走出水面时，他仿佛看见已踯躅离往的李然蓦然回想，眼中有苦楚。

他却不管，不顾，只抱着她，痴痴打量着那张冰冷而俏丽的脸，有一绺额发湿漉漉地挂在面颊，他温柔地为她撩起。

就像当初自己用小手抚摩着同样湿透了的，冰冷的母亲。

他忘了自己下面本该做的，任由那丫鬟带走了她，没有阻拦。

那一天，不知是如何回到王府的。

回往后，他便向所有云歌城内的纨绔子弟，放出了一句话：

从现在起，花忆蝶是我的。

谁动，谁逝世。

连尽几大杯，眼前开端有些朦胧了，耳边的声音也渐渐飘忽：

“公子？公子？可要奴家为你往弄些醒酒汤？”

“不用你管！”

他烦躁地喊，自己伸手往抓酒壶。

这时，仿佛闻声门外有人在喧闹。

“何事在吵？”

门边的那名长随出门，又进来。

“公子，有人喝醉了，在哭。”

“何人？”

“风二家的长公子，风驰。”

“天座山？风家？”他眼力闪动：

“请他进来。”

风驰踉跄着步子，搭着一个红牌姑娘的肩歪歪斜斜冲了进来，轰然倒在对面的座位上。

蓝本的阳光俊朗已然不见，此刻的他，眼中血丝条条，眼眶犹有泪痕。

他挥手，身边的长随过往，招呼几个女人退下，他完整疏忽她们迷恋的眼力，却似非常有趣地盯着风驰的脸看。

“是你？”风驰直勾勾地看了他半天，无礼地抬起下巴。

“正是。”

“我要杀了你。”风驰恫吓着他，却呵呵地笑了笑，开端在桌上找酒。

“勇敢！”门口与窗口站着的另两名长随喝道，他们已将右手探进左袖中。

“你们也出往，把门守好，谁都不许进来。”

长随迟疑了半天，还是在他冷淡的眼神后退了出往，忠诚地将门关起。

他看着举壶仰颈，将酒淋漓地洒了一身的风驰，藐视隧道：

“想杀我？来啊。”

对面一把瓷壶带着凌厉的风声飞了过来，他偏头，瓷片随着一声脆响，和着酒香四处飞溅。

风驰跳上桌子，菜汁汤羹沾得靴裤尽湿，大声嘶吼：

“我不许你碰她！她是我的！”

他本已连人带椅平退三尺，听到这话，又移了回来，一弹指间退后又回，似乎仍端坐在原地。

“放屁！她是我的！”

不知为什么，腹中的酒反涌上来，那种火辣辛烈，激得他直想找个人打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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