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神奇瑰丽的壁画，云啸仍旧有些兴致盎然。

“有避水珠吗？”蔷薇也产生了兴趣。

“当然有！”

三千年前的建筑，无论当时多么堂皇富丽，现在也变成了成堆成堆的残垣断壁。云啸找到海宫地宫的入口，在入口画了一个咒语打开屏障，两人走了进去。

从入口进去的甬道两边墙上，逐一雕刻着鲛人的历史事迹，蔷薇不太感兴趣，因而走马观花的浏览了一遍，很快就到了地宫里，一个巨大的环形石室，石室四周墙上包括天花板上都雕满了壁画，栩栩如生、色彩鲜艳。蔷薇的目光却被石室中央的巨型玉雕人像给吸引住了。

蔷薇似乎从那黑珍珠镶嵌而成的眼中，看到了他的睥睨天下的霸气和野心。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问天剑的模样，尽管只是玉雕剑，蔷薇却似乎感觉到了那把剑的锋利和无情，突然间她似乎看到那剑刺入了自己腹中，疼痛却在心间——

“蔷薇师傅，你怎么了？”云啸正回过头来准备向她发表自己的一些感想，却见她脸色苍白、眼神凝滞的呆望着风烈玉雕，不由有些担心，关切的问着她。

“没、没什么。”被云啸的声音打断胡思乱想，蔷薇猛然回过神来，那种心痛的感觉也瞬间消失不见，却对那玉雕立刻失去兴趣，遂转身去看墙上壁画。

“这是鲛女珠篁和琴师左鸣对决凤阳州——”云啸跟在她身后做介绍，蔷薇回头白了他一眼，冷冷说道：“我认得字。”

云啸见她脸色不好，忙闭上了眼睛。

蔷薇看着鲛女珠篁的画像看了很久，衣袂飘飘，蓝发飞舞，碧色的眼眸中似有万种风情，动人却并不过分妩媚。蔷薇算是见过鲛人了，知道鲛人长得美是事实，但像珠篁这么美的，简直就像不染纤尘的九天圣女，人间难得一见。

摆了这么个美人在身边，她就不信风烈会不心旌动摇？

边胡思乱想着，蔷薇又看向后面的画，竟然看出背景是天府城外的湘水。

这是在一艘画舫上，人物很多，坐上首的自然是风烈，蔷薇仔细看了画上风烈，再一次看了看身边嘴巴紧抿的云啸，心下有些犯嘀咕：难不成这小子真是九爪神龙转世？

风烈左手边坐着一个戴着面具的青衣男，右手边是一个碧眼蓝发的男人，应该是象征着风烈左膀右臂的天相师和鲛王。

中央有一个跳舞的女人，虽然看不到正面，但蔷薇立刻猜出这就是瑶族圣女尹悦榕。一来尹悦榕善歌舞，二来风烈的眼神很专注的放在了她身上。

珠篁则侧身坐在下首吹着采魂箫，神态从容而娴静，那种气质风华，实在很难看出她是那么一个阴险狡诈的女人。

“虽然风烈和我长得很像，但我觉得自己比他帅。”云啸终于憋不住开了口，见蔷薇目露鄙夷，下意识的想要闭上嘴巴，却突然有了一个新发现，立刻指给蔷薇看，“蔷薇师傅你看，从这个角度，天相师的目光是投向珠篁的——难道他们两个是一对？”

“胡说八道！”蔷薇一口否决了他的猜测。珠篁喜欢的只能是风烈，这样才会导致风烈和尹后之间的悲惨结局。

云啸还想争辩，却被蔷薇打断：“对了，我突然想起来这一路上听到许多传闻，说你变成了九爪神龙，难道不是神龙鞭变的吗？”

“我也不知道啊，大约一个多月前，当时正和东洲军作战来着，还是黄昏时候，天色却突然变了，我感到眼前一阵眩晕，像是有什么在撕扯着我的身体，痛的我失去理智，后来做了些什么我可是完全不记得了，等我再次清醒时，就看到眼前跪着许多人，都在大喊着什么神龙现世什么的。”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情，云啸自己也觉得挺匪夷所思的，事后问了别人才知道当真是他自己变成了九爪神龙，击退了东洲军。

对于自己的变身，云啸只能用天意来解释。因为自那之后，他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怎么形容呢，就好像以前的自己患有残缺，而突然之间就完美无缺了一样。

带着这种奇妙的感觉，他第一次和冰绡进入了地宫，看到风烈玉雕时，他足足愣了三分钟。

他忽然意识到他可能真的就是那个天定的苍生拯救者。

不管前路如何坎坷曲折，不管这征程将如何艰险，他已经有了足够的信心和智慧去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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