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那个身子，低声问道：“孩子怎么了？”

碧丝颤抖着把绢布掀开，只露出一张泛着青紫的脸。

“郎君生下来就——”她嚎啕大哭。

赵谌心头巨震，盯着那笼罩着死气的脸庞，紧闭的双眼，分明清晰的五官，胸口涌起一股哀恸。

这是他的孩子，出生即夭折。

他微微闭目，半晌没动。

“郎君，郎君既去了，还是尽早入土为安好啊……”那医婆叹息着，在旁边劝道。

赵谌就睁开眼问她：“娘子身体如何？”

医婆怔愣，很快回道：“范娘子未有大碍，只是须得好好调养，起码过得一年半载才能缓过来……调养得当，日后生育倒不难了。”

她自然以为这位郎君是关心子嗣问题，也就顺着这方面去讲。对她们这些专管女子生育产子的人来，虽见惯了产床上生死，但接生了死胎，终究不大吉利，也害怕主人家追究，便只把以后往好了。

赵谌没接她的话，转头看向碧丝：“娘子，可见过孩子了？”

碧丝收了哭声，哽咽地点头。莺歌就在后头抽泣道：“娘子知道郎君已经……就昏了过去。”

赵谌看着她们，目光又扫过那个孩子，声音低沉地对碧丝：“我让外管事来，你们商量给孩子入殓的事情，莺歌和流溪照顾好娘子，若她醒了想见孩子，就让她见见，只是以她的身子为重……若她想见我，使人一声。”

言罢，他就起身朝外头走去。

屋里安静异常，流溪突然抽泣着声：“……郎君，郎君真是无情。”

这句话淹没在浓浓的悲伤和绝望里，没有人有余力呵斥她，或者回应她。

赵谌站在廊上，露出一抹苦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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