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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住他，他把脸贴到了我的脖颈上。

我认为他会些什么，然而他仅是沉默。

这天晚上我睡不着，躺在床上看着音音的脸。我尚未跟他提起我的打算，由于我已经不能信任他。

我甚至十分功利主义地想：他与妞妞相比，毕竟还是妞妞更加可怜，也更加需要我。或好或坏，我给他的都比妞妞多了太多，所以这次即便是会伤害到他，我也没有其他选择。

第二天一早，我和音音起床时，繁盛并不在。我到院子里往给音音打水，隔着院子的矮墙可以看到鱼塘。繁盛正和那位老人一起坐在鱼塘边，他在帮她揉腿。他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我从未见过他像这样看着音音，更从未见过他像这样看待我。

我忽然明确了这个困扰我一生的事实：他“爱”的从来都不是我。

他一直都有人性中蓝本的善意和残暴，然而他无法调节它，因此只能从表面上适应他身边的规矩。

我以前认为他并没有长大，可他并不是。

他早就长大了，他只是跟我不同，又由于我们的世界容不下那些“怪”，所以他有他自有的处事原则。

我想这个世界上唯逐一个曾经完整吸收他，又完整抛弃他的人只有他妈妈。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他并没有在爱我，也没有在恨我。

但这仅是我的猜测，真实的情况仍然只有他自己才明确。

不过正因有了这样的想法，我忽然在这一刻创造自己没那么恨他了。这感到我从未体验过，我是个记恨的人，只会遗忘但不会原谅。但我的确感到轻松了很多，就切断了被泥潭腐化的手段。我依旧愧疚我身边由于这件事而被联络的所有人，也的确感到到了“认了”的这一阵痛，然而我却明确我今后的人生不会再像从前那样狼狈了，也终于确信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再与他做出纠缠。

繁盛跟老婆婆聊了一上午，他语言禀赋很强，这一上午就学会了不少方言。

下午我们三个人到田野里散步，音音不停地问他，他也好不躲私地答复：“她我妈妈有两个姐妹和一个哥哥，现在只剩她还在了。”

“你怎么跟她你妈妈？”

“我她还在，很想家。”他脸上的哀哀少了很多，轻松了不少，“她就叫我带些特产回往，大家都很想她，但当时好不再联络的，也不敢找。”

毕竟是特别人才，这不是花多少钱找，而是根本不准找。况且他们也没那么多钱往投资这件事。

“她还跟你讲了什么？”

“关于我妈妈为什么要走，她她不记得了，那时候她也，只是被人接走过好日子了。”他：“她很爱慕我妈妈呢，我能感感到出来。她实在记不得什么了，只我妈妈上次回来时，她过得挺好。还我睡觉打呼噜。”

音音问：“我打吗？”

“你也打。”

“我才没！”

繁盛按了按他的头，：“她还我妈妈在这边买了一块地，当时想等她逝世，等孩子不需要她，她就葬在这里。”

“那你怎么想？”

“地都找不着了，当时的地在我祖父祖母四周，后来他们的墓地都被迫迁走，那块不知道怎么算的，不是他们的。我妈妈把地契留在这里了，也不知道流浪到了谁的手里。”

“我忽然感到你妈妈的话有点意味深长。”

“我也这么感到。”他：“我感到我还是需要她，我比那些人更需要她……我永远都需要她。”

墓地被弄丢也让我感到有点恶心，但在这片土地上，对这样的人家来，根本不可能有时间和精力往掩护那一块地。只能我们来得太晚了，怨不得他们。但接下来繁盛确定不会把他们当亲人，这是他的逻辑。

“她一上午只跟你了这一点？”

“当然还有别的，但我不想告诉你。”他笑着看看我，：“这是我的机密。”

音音便捉住了他的手臂，“那我能知道吗？”

“回家告诉你。”

我们又在这里叨扰了几天，期间往了老村，这次是老板带我们往，一路没怎么折腾。老村由于靠近一个景区被整修得还不错，但由于这边的屋子都历史长久，所以很少住人，那块地也被回进了景区。

这就没法再买回来了，繁盛也没有保持。这家亲戚的墓碑合成家族墓了，然而那上面并没有繁盛妈妈的名字，他们甚至不是同样的姓氏。

我有一种她已经被家族除籍的感到，忍不住问繁盛，“你妈妈的墓碑上为什么不用真名？”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什么？”

“我当时立碑的时候，不知道她的真名。她把身后事全都交代给我了，唯独这一件没有。”他冷笑：“不过现在你也看到了。”

话虽如此，但繁盛老婆婆的态度很诚恳，而且在那种年代，这些事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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