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哪一刻如此时这般害怕过，他甚至不敢用力去碰她。

鲜血将她湿冷的衣裳染得狼藉，黏贴在她玲珑的身段上，衬着她惨白美丽的脸，零乱的秀发，微微靡艳得有些动人心魄。

他半蹲在地面，把她放平在自己身上，他感到抱着她的双手在颤抖。

艰难的一声，“白……”

像试探，像询问，像怕惊扰到她。

她躺在他身上喘气如游丝，还沾着冰冷血珠的眼睫轻轻的抬了抬，深深皱起的眉心泄露着她正忍受着的极大痛楚。

他抱着她，双眸顷刻布满猩红，痛怒浇没着他的整个心肺，深深地压过碾过。

她的嘴唇微微张合着，鲜血模糊，手缓缓举起，又无力落下。

他及时抬手，把她细瘦的手握在掌心。

她很力地扯了扯他的衣袖，额上，面上，发上已分不清是血水还是汗水，惨白的脸皱起，努力睁眼看他，唤道：“阿惊……”

夜惊兰大痛，闭了闭眼，去翻涌跌宕的湿意，在她这一声沙哑的叫唤里狠狠颤动着。

“白，你记得了？”

“嗯……我怎会把你忘了，你那么坏，那么可恶……我，”她断断续续用沙哑的嗓子了没几个字，便又有口血从嘴角流出，她的意识越来越弱，“可即使你推我出去，即使你要我的命……我，也还是……舍不得你死……”

夜惊兰痛，心笑着，若她对他的爱意之深他此刻还不明白，岂非枉活了一生？

他把她紧紧抱起，炙热的唇贴到她耳畔，一遍遍着，“是，是我的错，我不该推你出去……白，别怕，我一定不会让你死，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她痛苦的蜷缩在他怀里，身子疼痛时的细微颤抖从他手中传来，她埋在他心口，沙哑的，阿惊，我冷。

“白，我这就带你出去，让百里虞医治你的伤，我们回宫，好不好？”

他拿脸轻轻碰着她的额头，那一瞬间翻涌而来的杀意，让所有人见之色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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