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宇此刻冻嘴唇发紫，随时都有可能再晕倒过去，楚暮远赶紧让阿川扶着他上马车往医馆里送去，楚亦瑶回头看他，再见到鸳鸯，二哥仍旧是平静不了啊。

“亦瑶你先回去，我有事。”楚暮远盯着那绝尘而去马车，心中还是难以平静，那个春满楼中如此脱俗清她，怎么会到需要阿谀奉承一个男人，她眼神里，明明是不情愿。

“你要去哪里！”楚亦瑶高声呵斥住了他，“去追曹家马车不成！”

楚亦瑶话硬生生把他要迈出去脚步喊停了，楚暮远心底泛起一阵酸苦，这是鸳鸯离开春满楼后他们第一次见面，毫无征兆，丝毫没有半点准备，就这么出现他视线里，逢迎另外一个男人。

“一起送二舅母她们回去吧。”楚亦瑶见他晃神，放缓了声音道…

折腾着回到了刑家宅子里，刑老夫人双眼哭红地靠床边，一面念叨着这手断了可怎么办，楚亦瑶直接去看了刑治，十五六岁人了，吓地尿裤子了不，到现人还哆哆嗦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刑治抬头看她，脸色还有些苍白，颤抖着下巴道，“宇要去巷子口那里玩，后来巷子里放不过瘾，他就扔到街上，那街上本来没什么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就出现了马车，鞭炮扔到马脚下惊到了马。”楚亦瑶无语，几岁人了，三岁孩子一样拿个鞭炮还觉得好玩，自家院子里玩不够还敢扔集市，这不是活该是什么。

后来事楚亦瑶也知道了，曹晋荣那性子，就没有别人欺负他时候，自然是下了马车把人抓起来，还好是没有皮肉伤，否则何止卸一条胳膊。

“治，治你没事就好。”缓过神来刑老夫人冲了进来，抱住刑治上上下下摸了一遍，完好无缺了才安心，而刑治这把年纪，居然抱着刑老夫人哭起来了，他是怕啊，那折断胳膊瞬间，弟弟表情全自己眼前。

“过完年楚家会派人送你们回徽州去，这些天呆着好好休息。”楚亦瑶听到那句‘我孙儿’就浑身不自，怕人没有自知之明，有皇帝脾气没皇帝命，到头来还不是到处惹祸，楚亦瑶一点都不想给他们收拾烂摊子。

“这孩子，你赶我们走。”刑老夫人安慰着孙子，回头看楚亦瑶满脸责备，对孙子被折断手事，她完完全全觉得是楚亦瑶做不到位。

“外祖母若是不怕，管留着他们，今天只是断了手而已，下次不准就是断腿了，再有下次，那就是连回徽州机会都没了，你们还不知道今天那曹公子是什么人吧，简单点，他手头上人命可一点都不比那些江洋大盗少。”

楚亦瑶也不是恐吓，区别不过是江洋大盗自己动手，曹晋荣多是替他动手人，刑治缩了缩身子，忍不住去抱自己腿，楚亦瑶眼底闪过一抹微不可见笑意，继续道，“像曹公子这样人，金陵可多很。”

“那官府是干什么，怎么都不把他们抓起来，这可都是人命！”刑老夫人愤恨锤了锤床，楚亦瑶看嘲讽，当受害者自己身上时候，人总是觉得世道不公，若今天换做是自己孙子害了人，那这世道是越不公越好，死该！

“外祖母可知道每年曹家给官府多少银子，就是买那些人命。”楚亦瑶故意压低了声音，刑老夫人脸上闪过一抹惧怕，刑治拉着她衣服嗫道，“祖母，我们回去，我们回徽州去。”

刑老夫人面有难色，带几个孩子过来本来就是为了让他们能留金陵，尤其是自己二儿子过来这帮忙，一家人哪能不帮衬，可她又心疼孙子，这才多久就出事了，平日里磕着碰着她都舍不得。

“过完年我会安排好车送你们回去，这些天就不要多出门了，不是每次都这么好运，丢了性命到时候连哭机会都没了。”楚亦瑶心中哼笑了一声，十几岁人了养成这样，也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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