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王妃在房内等候。”

林世头低低的，没敢看马上狼狈的云烟，心中惊骇。

“嗯。”宣凉沉声应道，像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属下帮王爷把马牵回马厩吧。”林世上前一步。

“不必，”宣凉甚至都没再回头看一眼，他说，“让烟儿一个人静静吧。”

说罢，便走进了客栈，径直朝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

林世尴尬的等在原地，没有出声。

许久，伏在马背上的云烟才开口，那声音不再婉转，满是灰败之色：“把马牵走吧。”

说罢，身子一歪，便要从马背上倒下去。

林世大惊，却 不敢上前接住，谁知云烟看似踉跄的步子，却稳稳的落在了地上，抱臂似是很冷似的，往日可人儿的小脸却带着冷厉，比之宣凉不可及，却如出一辙般的死寂。

宣凉看着她背影，面无表情的收回的衣裳，没有任何波动的凤眸，看着她：“辛苦王妃了。”

希泠眸子一眯，忽的挂在墙上的一个东西攫住了她的视线——那是林世要找的弓箭，怎么会在云烟这里。

希泠一时，想起来宣凉用那弓箭射杀那头小鹿的场景，心头一跳，不知该作何感想。

宣凉坐在椅子上，像是陷入了回忆：“那时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殷奚的史书上有记载。”

希泠独卧在房中的床上，在等待着什么，终于她缓缓起身，此时的夜，已经全黑，在没有烛火的房中，她看不见的自己的手指。

希泠皱眉，见他带着嘲笑的凤眸，不禁有些不适：“王爷跟我说这些干什么？这难道不是秘史吗？”

宣凉挑眉，凤眸多了些缱绻与回味：“嗯？”

“诶，”林世似是有些犹豫，“那弓箭是……那位主子留下来的。”

“所以，天命家族在日渐衰落，直到有一年家族一个孩子的诞生，让家主看到了家族振兴的希望。因为那个孩子出生之时，星象异变，家主抱着不似其他出生幼婴哭泣的孩子，走到了院子里。那一刹那，头顶上的天空流星如雨，划过天际，平常的像应时的纷飞柳絮，但那时难得一见的流星啊，就因为一个男婴的出生。”

希泠见他没有一丝要开口的意思，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是也沉默，看着他斯文到了极致般的品茶。

希泠这才起了一些兴趣，她对那个紫发的、自称是她师父的男子，有着一种发自心底的保护欲。

不知多久，她像是忽的身子下坠。

“林世？”希泠忽的出口，试探叫住他。

“希泠，你说，天底下怎么会有那样的父亲，千方百计把自己女儿嫁给一个王爷，又千方百计的培养出另一个女人，去让她和自己的女儿争宠？”

他是，殷奚除了皇帝意外，权利最大，责任最重的男人。

很像，云烟的样子、打扮、语气很像希泠。

终是忍不住回头，却见往日乖巧的云侧妃，背脊挺得很直很直，缓缓走进了客栈大门。

……

“奴才告退。”

她只是说：“告辞。”

希泠淡静的听着她说话。

希泠眨了眨眼：“我问的是，颖离后来呢？那位君上后来呢？”

失重的感觉忽的袭向她，她杏眸蓦地睁开，却发现映入眼帘年的是一双玄色锦靴：“王爷。”

“没有其他。”希泠淡淡说。

“咚咚咚……”她轻声敲门，却意外发现门竟然没有锁，也没有丫鬟。

“然后？”

“后来，那个男婴如众人所望，自小才华似是与生俱来，凌驾于家族所有人之上。直到他七岁那年，一纸谶言中有一条，说的是有一个一个女子会出生于雪山谷，赤色雪莲环绕之地，她会让殷奚、魅生千百年来的和平相处，化为乌有。”

她说：“像吗？”

待林世走后，希泠沿着客栈走廊，绕开宣凉的房间，走向云烟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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