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

五沼密林边沿，一座小土丘之上。

膘信一勒缰绳，止住了战马。

膘信此人，体格高大，虎背熊腰，额头吐起，胡须直垂胸口，顾盼间给人一种狼视、彪悍之感。

他身下的马，个头不高，与草原马矮上几头，被人称为矮脚马。不过，这种马皮紧、肉崩，浑身劲力充分，耐力极佳。

“前面，就是此行的第一个目标，嘉荣县。”

膘信的眼力穿过密林枝叶，落到远处的城墙上，脸露狞笑。

“城里的大部分戍卒都已被调派出往，守卫松懈，我的人三天前就混进城中，只要一个冲锋，就能进城，到时满城的钱粮，就都是我等之物了！”

他的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说得倒好听，但得手后怎么分？”

听了这话，膘信勒缰转马，看向身后。

在他身后，立着五六匹山地马，马上坐人，个个气势非凡。

这些人，是全部五沼中最富强的几大部族的族长，那撒落部的德赢、葛洛兰父子也在其中。

看着几人，膘信冷笑一声：“这次事情是我发起，我理应盘踞大头！”

他这话一说，其他人登时色变，一两个急性子的就要上前，但接着就听那膘信持续道：“不过，诸位愿意联军，是给我膘信的面子，咱们之间多年征战，有些仇怨，但眼下机会难得，还要同仇敌忾才对，所以我愿让出部分，这城中之物，谁抢到了，就是谁的！我的部族。会为你们开路！”

“你会这么好心？”有人直接质疑。

膘信咧嘴一笑，道：“我和你的志向不同，用中原人的话说，就是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不过，有些事要和你们说明确，这城中钱粮任你们往抢，便是碰上看得上眼的娘们，也随你等处理，只是那些个有手艺的匠人，一个都不能碰！那些人。都回我所有！”

他话音一落，就有人笑道：“我们要抢什么，还要经过你的批准？你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只是，此人刚刚说完，空中就有劲风响起，大大的“卍”字符号凭空而现，旋转疾飞，“唰”的一声，擦过此人脖颈。那大好头颅滚落下来，脖上碗口大的疤血涌如注，惊得胯下马儿“希律律”的叫了起来！

哗啦啦！

鲜血落地，土壤凝结。

四周的人这才回过神来。德赢等人面色一变，从腰间抽出刀剑，对着膘信，神情凝重。

“不要慌嘛。”膘信面色如常。身边光影扭曲，凭空浮现出十几道人影，这些人都是裸露了半边胳膊。头上光溜溜，脖子上挂着一串佛珠，闭着眼睛，身上血气富强。

沉凝、肃穆的气味顿时笼罩四周，拔出刀剑的族长们感到身子一沉，四肢僵硬，纷纷面色大变，出声示警。

不远处的丛林中，立即有了动静，一道道烟雾、一只只毒虫、一个个骷髅，都直飞过来，这是负责守卫族长安危的长老、巫老们出手了。

忽然！

天上落下来一道金光残暴的光柱，将方圆三十丈的丛林都笼罩起来，光芒笼罩之处，无生无灭，诸多部族之长，连同他们的部族的长老、巫者，都感心神恍惚，隐约间看到了一尊宏大无比的佛陀！

“人法两空，普度众生！皈依！皈依！皈依！”

轰叫如雷，响彻诸人脑海！令他们心神激荡，难以自持。

人群中，唯有膘信四周几人能保持心志。

“看来沼神果真不在了，受到这等侵占，依旧没有半点回应。”

眯起眼睛，膘信摇摇头，转头看向远方城池，然后一挥手：“往！传令出往！即刻进军！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城里确定已经创造了，事不宜迟，儿郎们！抢！”

他的话被传令兵带了出往，下一刻，土丘下的林中响起混乱之声，一名名披着藤甲的身影冲了出往。

兴奋、凶残，喊杀声如雷，咆哮而往。

人潮如海浪一般，涌到了县城门前，那城门本要封闭，但只关到一半，就没了动静。

而后，人潮过门而进。

城中，人性气味升腾起来，但旋即被一道金光打得粉碎。

很快，惨啼声从城中传出，人声鼎沸。

………………

“冰火两重天。”

邱言领会着本尊传来的一个个画面，叹息了一声。

此刻他正提着烤蓝，站在候考的人群中，身旁是张振、周贯、罗家云等熟人，四周满是人影，送考的、赶考的，彼此交谈，同样人声鼎沸。

“这便是人性王朝的气运消长，一边兵灾，一边文会，烈火烹油，锦绣文章，气运各有不同，只是不知那发出金光的，是否真是空门，为何杀起生来，竟无半点顾忌。”

“邱兄，这一道经义，该你来答了。”

邱言正想着，旁边传来一个声音，却是那罗家云捧着本书，指着上面的一句。

乡试不同于道试，全部剑南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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