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孙道还是不得不跳下去。

一大群人已经被带到了这里来，也就意味着问题的暴露。孙道不去做，还会有其他人去铲除这一毒瘤；甚至，可能会比孙道做得更好更圆滑省力；同样，也可能是打折扣与讨价还价后的妥协。另一个不同，是别人插手后，孙道就没了可以见她一面的机会。

她可以赌气将他弄到这里来，当然也可以赌气地转身再跑掉，作为他不以此当做缓冲放松的惩罚。

其中，最大的赢家，恐怕也只有李世民一人了。

李世民选择看戏的原因，因为横竖都对他有利。

思绪乱飞中陷入梦乡，孙道醒来时，天色大亮。

这么说不怎么准确，正确的感觉是，在半睡半醒间的孙道，也不知过了多久，一种杯注目的不舒服感觉陡然叫醒了他。

身边有人，正在看着自己！

孙道猛地睁开了眼，正见一只小小嫩嫩的手伸过自己的头顶。

速度很快，本就放在外面的手抬起就抓住了它。

“你要干什么？”孙道转过头时，责问它主人的冰冷话语随口而出。

还被抓着手，那与其说是少女不如说是大女孩就款款屈膝，柔声告错“公子息怒，奴家只是想着将公子的胳膊放进锦被”

漆黑的眼眸转了转，合衣而睡的孙道坐起来，左手稍一用力，便将那举止大方的淑女大女孩拉过来跪倒在床上。

还是捏住她洁净下巴的动作，孙道邪气一笑“我是否可以认为，你们这是在报恩？”

能够在高通的暗中注目下走进自己的房间，单单这一点，便可以说明很多问题。而其中，孙道更为关心的，是这俩姐妹为何出现在这里。

是心如死灰后，发现自己身子完好如初的欣喜若狂中的感恩？还是认命后，作为“原”东家卧底的刻意讨好，借此套取情报？

对面，许是觉得这姿势太过屈辱，那大女孩红了脸颊“公子相救的大恩大德，筱筠姐妹没齿难忘”

“小兔牙很可爱，就不知道你们的心思有没有它一样可爱了”说完孙道猛地推开了面前的大女孩，接着他拧了脸“待会儿爷要去你们家里转转，看看你们是否值得爷的五千两银子；现在，给爷滚出去！”

生活不讲道理，孙道更不讲。五千两银子与人家姐妹家境有什么关系？这理由不是驴头不对马嘴吗？

任谁听见都是觉得狗屁不通，偏偏他又拿出来用，而且用得理直气壮。

“奴家先行告退！”屈腿一礼，大女孩带着低垂着脑袋一言未发的小女孩退了出去。

孙道则是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许久之后，他才自言自语道“他们要是细作，也许性命就没了”

孙道的话音刚落，那边高通从窗台那边翻进来“陛下说，咱们要以不变应万变”

“他让你原话原封不动带来的？”孙道终于起了床。

高通是不会解释的……果然，这无聊至极的恶作剧，是李世民无聊透顶了吗？

“陛下说”高通抬头望了孙道一眼“他很好奇，公子要以何种借口去接触那两丫头的父母”

“现在你可以告诉他了”洗脸漱口，孙道开了门“准备好，就可以出发了”

天色大亮，阳光娇媚，甚至到了刺眼的地步。

瞬间偏过了头，孙道抬起手臂遮挡住铺面袭来的光芒。

眼睛适应之后，再睁开，从指缝中孙道的第一眼，看见的还是不远处契丹贵女打扮的武照。

似乎是正在享受着暖人的阳光，少女惬意地坐靠在木椅上。下一刻，仿佛是察觉到孙道的目光，星眸张开，怔了怔后，浅浅地笑着，与孙道微微颌了颌首。

昨夜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大概是这么个意思。至于那对被孙道赶出来的小姐妹，早已没了踪迹。

“帮忙拿些馒头与咸菜过来，我坐在她对面吃”侧头与神出鬼没的高通交代一句，如昨天一般，孙道踏步走向少女那边。

没料到孙道只是自己稍一“示好”就“贴过来”，少女星眸微睁，有些吃惊，转瞬又觉得是自己大惊小怪。

这一对主仆俩，自己从来就没能摸透过。

这样的年头刚才升起，少女顿时就是泄了气；随后，则又是鼓足了气的气球一般，充满了动力与斗志。

没关系，自己还小，有的是时间与你们耗！

自我鼓励做得很好，孙道做到少女对面时，她又是淑女中的一员了。

“我觉得，相比于契丹蛮子的身份，你作为本大爷的娈童，本色出演的话，更容易被知情者接受”她的装扮，孙道又好心提醒了一句。

“孙公子今天就要探一探？”笑容一僵，少女眼角微微抽抽着。

这敌损一千自伤八百的招儿，表面来看谁都得不到好处。可对方完全是送死的态度，那就怎么想都觉得不值了。

而武照看来，现在的自己，就是在做赔本买卖！作为一个商人，她既是心疼，又是肉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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