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夏的眼泪“唰”的弥漫了双眼，她拖着颤抖的双腿，走到那的尸体下面，轻轻解下那条带子，把短尾冰冷的身体抱在怀里，喃喃道：“怎么会这样？可怜的短尾，是谁害死了它。[&][].[].[]”陆涤非也走过来，摸摸它的背，缓缓捧起它的头，一下愣住了，这黑兔的嘴角微微上扬，形成了一个奇怪的笑容，挂在脸上。而它已经光华黯淡的黝黑色眼珠中还隐隐现出一个豆大的模糊的红色痕迹！他不由脸色大变，触电般松开了手。

此时，沉溺在悲伤中的苏夏并未察觉他的表情，她把手心放在短尾的头顶亲昵的揉了几下，擦擦眼泪，哽咽着：“我们回去吧，唉，该怎么和七奶奶呢？”

他没有回答，呆呆的看着短尾那张诡异的脸，慢慢的伸出右手，捏住它的嘴巴，用力的向下拉了一下，白森森的牙齿从嘴巴两边露出来，显得更加怪异。接着，他的脸上浮出极淡的冷笑，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并没有多少哀伤，反倒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涤非，你干吗？”苏夏赶紧把短尾往怀里搂得更紧，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如此奇怪的举动，更不知道为什么在他脸上不仅看不到丝毫痛苦，反而显出一丝莫名其妙的快乐。

“这鬼东西，它又在笑！”他恼怒的，语气中似乎充满了憎恶。她倒退了几步，不想看陆涤非冷漠、甚至带着一点幸灾乐祸的表情，她万万没有想到，看到短尾如此结局，他竟是这样一番反应。她只觉得悲愤交加，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也不理会，面无表情的扭头向外走去。

苏夏抱着短尾，趟过草丛，头也不回的走到荒园门口。在迈出颓败大门的瞬间，她看到一个人影一闪，转到了围墙一侧。

“谁！”她大声问。

门外没有回应。

她咽了口吐沫，壮壮胆子一步跨出大门，迅速往旁边一拐，有个人蜷缩着蹲在外面的香樟树下，露出半个衣衫褴褛的背影。

“你是谁！”苏夏厉声问道。

过了半晌，那人才缓缓的站起来，转过身子，他丑陋不堪的脸把她吓得不由倒退了几步，那张脸上布满可怕的疤痕，鼻子和嘴唇几乎缩在一起，就像一颗皱巴巴的核桃，是那个前些日子常在这里流浪的哑巴乞丐！

“啊吧啊吧——”哑丐伸出一只同样布满伤疤的枯瘦黝黑的手，指了指她怀中抱着的黑兔，两片残缺不全的嘴唇费力的向上撇了撇，露出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你见过它？”苏夏也指了指短尾。

“嗯嗯。”哑丐不住的点头，然后把两只手放在脖子前面，布满血丝的眼珠向上一翻，做出一个缢死的动作。

“你知道谁害死了它？”她继续追问。这时哑丐浑浊的双眼死死盯住她上衣的口袋，忽然发出异样的光彩，她低下头，从衣兜里掏出那根绣花带子：“你认识这个？”

哑丐的鼻翼颤动，眼神中充满了忧伤，又淌出两行眼泪来，苏夏正满腹狐疑的呆立着，谁料他一个箭步冲上来，一把抓住她手中的带子，抢了过来，塞进自己破烂上衣的领口里，踉踉跄跄的夺路而逃。

“你，把东西还给我！”她缓过神来，正要抬脚去追，身后有一只手拉住了她。

“一个神经病，不用理他，别再伤了你。”陆涤非伸手把短尾接过来，“走，我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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