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万？”黎小雪的眼睛里，满满的，全是惊恐，“谁和你说的？谁告诉了你八十万？”

“什么谁告诉我的？明明，就是我们数出来的！我们一直数，一直数，数到了八十万！”钟友诚一面说着，一面还往空空的床上看着，看着看着，忽然又更着急了起来，一个劲儿地拍着自己的脑门儿，说，“什么八十万？不止八十万呢！我们是只数到了八十万，还有好些，根本就没有数呢？”

“还有好些？”黎小雪更觉恍惚，“还有多些？钟友诚，还有多些我们没有数？”

钟友诚仍然拍着自己的脑门儿，沮丧着：“没有数，我怎么会知道？反正，还有好多好多，而且，似乎越来越多。笔＠趣＠阁。biquge。info这钱，似乎自己就堆了起来。山一样。”

黎小雪知道钟友诚还在说着梦话，而这梦话，怎么就似乎一符咒语，把现实中的东西都谶了出来？

这，只是一种偶合吗？是的话，真就会有这样的偶合吗？

黎小雪竭力地让自己的思绪清楚起来，再这样下往，她怕自己也变态了精力。

就在这时，钟友诚忽然又狠劲地，“啪”地，最后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儿，情绪就冷静了下来。

“你怎么样？”黎小雪担心钟友诚是彻底地走了神儿，拉着钟友诚的肩膀，紧盯着钟友诚的眼睛，急切地问。

钟友诚的眼珠儿慢慢地动了起来之后，放下了还扶在脑门儿上的手，像是冲着黎小雪，又像是冲着自己，喃喃地说：“是梦，确实就是梦。”

黎小雪还是不放心：“是梦吧？你没事儿了吧？”

钟友诚缓缓地点了点头，说：“是梦。我梦见我的这些画卖了钱。好多好多的钱。越来越多的钱。”

“那八十万呢？也是梦吗？”黎小雪这一句，问得格外警惕。

钟友诚的眼珠儿又左右动了动，回想着梦里的情况：“八十万……，对，我们数到了八十万。我记得，你还说什么够了够了。我不明确，说这里还有好多好多的钱没有数呢，问你怎么就够了。你只满足地笑着，说再多的，就没什么意义了。于是，我们就把剩下的钱，一把一把地扬了起来，扬了满屋都是。梦，对，是梦。”

黎小雪点了点头，心里不禁又感叹着：“假如这八十万真的仅仅就是一场梦……”

钟友诚不知道为了什么，又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就从床上站起了身，指着一地的画，和黎小雪说：“要说是梦，也是即将要成为现实的梦！这些作品，可以让我们美梦成真！”

“美梦成真？”黎小雪禁不住又问钟友诚。

“是的！美梦成真！”钟友诚坚定地点了一下头，又抓了黎小雪的胳膊，由衷地说，“这真要感谢曹莹莹。是她让我对金钱有了全新的认识。曾经，我一直就认为金钱是邋遢的，过多地拥有，只能让人变得腐臭起来。经曹莹莹一番劝告，我终于明确，这金钱本来也可以造福于人类。小雪，即便是我的艺术博得的财富，我们也应当尽可能地把它们回报给社会。我们不能由于金钱而成为社会的腐化剂，我们要利用金钱，成为社会的建设者。”

黎小雪简直有些不认识眼前的这个瘦骨嶙峋的男人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么一个瘦弱的身材里，竟然也拥有了如此博大的一颗心：“钟友诚，你说得太好了。”

“我的生命里又多出这样的一种使命，它更会督促着我，让我更加努力地创作！”钟友诚的神情，明显地亢奋起来。

“我为我们的孩子能够拥有你这样的父亲，而自满。”黎小雪的情绪也受着影响，高涨非常。

“孩子？”钟友诚的眉头不禁微微一皱，“那样，我可能更加无遐于我们的孩子。”

黎小雪信心满怀：“你不用担心。有我全心肠照顾孩子和你，足矣！”

钟友诚似乎为黎小雪把孩子又放在了自己的前面，摇了摇头，之后，又指着满地的画问黎小雪：“小雪，你感到我们这一回可以卖出多少钱？”

听钟友诚又这么一问，黎小雪的心猛地就又沉了下往。

刚刚的俏丽，本来还只是一个憧憬。而这憧憬的实现，又需要太现实的一个基础。

八十万，又把一串的数字排列在了黎小雪的眼前，黎小雪的身子，激烈地发抖了一下。

“怎么？怎么不说话？”钟友诚也并没有太注意黎小雪身心上的变更，又笑着问。

黎小雪也只好委曲地笑着，说：“你刚刚不也说了，美梦可以成真了吗？”

“假如只有八十万，”钟友诚玩笑着，“你真的可以满足了吗？”

“那顶多也只是我们的本钱啊。”这样的话，黎小雪只能说在心里，嘴上，她和钟友诚说的是，“不管多少，我都满足的。”

“对了，这样的画展，筹备方不会让我们分文不出吧？”钟友诚到底明确。

“哦，”黎小雪说着，就躲开了钟友诚的眼睛，“这个，还没有具体地说。”

钟友诚正经儿地提示黎小雪：“你应当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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