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聂氏不语。

院子外头喧闹了不少，林妈妈这边也已经将那些必须辞退的人的银子都结清了。

“这本是中馈的事，为何要到清宁院来扰了夫人的清净？”元书意这才问道。

“毕竟都是府里伺候多年的下人，多少想看看，”聂氏神色黯淡了些，“从来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似乎意识到多说什么，聂氏止住了话头：“老爷经商虽有成，但今日舍去一半，对我们高家来说也是道大坎，往后必得缩紧用度，以待来日，等曲妈妈这边收拾停当，你就替我将东西运到新宅那边去吧。”

清宁院门外小径。

箬茸问：“方才你是故意这么说的？”

元书意笑了：“真是个机灵鬼。”

“为何想要到新宅去？”箬茸问道。

“我总觉得那日月姨娘不给我到后宅去，总有古怪，再加上父亲一直没回府，就更奇怪了，”元书意说道，“就怕是在里头密谋什么，到时候高家可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怎会这么想？”

“我总觉得这对母子来路不正当，”元书意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你想，蔡家当初可是京城名家，父亲那时侯才刚刚起步经商，又常年不在京城，要说他那时侯和月姨娘好上，俩人总归是要见面的吧？可那时侯的蔡大人树敌不少，为保安全从来不让月姨娘单独一人，这要怎么好上呢？怎么也说不过去啊。”

“可是……”箬茸皱眉，“兴许总有些时候碰巧没人发现？”

元书意摇头：“看二夫人那样子，和父亲那日在高府门前的样子，当真不像是这么回事。”

“那蔡升是蔡大人的孩子了？”箬茸说道。

“也不对，”元书意皱眉摇头，“若是蔡大人的孩子，就不会让父亲这般为难，还愿意舍出半个高家给这对母子。”

“怎么说？”

“父亲这个人，历来嫡庶分明，高家这么些年无人敢提大爷的不是，也无人敢打大爷的主意，你觉得没有父亲从中力保，大爷哪里可能有这个地位？”元书意啧了一声，“所以说大爷虽然不喜高家，也不常回来，可他在父亲心里，绝对无人能撼动，不管他做了什么事，父亲都会站在他面前替他遮挡风雨，这就足以说明问题——”

“若这蔡升当真是父亲的孩子，看年岁还没有大爷年长，就算他在父亲心里是嫡子身份，但上头还有大爷这个嫡长子，父亲定然不会这般纵容蔡升胡闹，必定严以管教，但那日父亲处处隐忍，似乎背负着什么隐情，而看二夫人的态度，似乎也是个知情者，这就已经能断定，这蔡升，绝对不是父亲的孩子。”元书意斩钉截铁地说道。

“那蔡升，是谁的孩子？”箬茸问道。

元书意眉眼一弯，拍了拍箬茸的肩膀：“所以啊，咱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曲妈妈带着人收拾出来十几车的家具东西，车辆在高府门前一字排开，元书意看着很是满意。

又从管家那儿借了十几个护卫，这才跟着这队马车慢慢往新宅去。

于是这十几辆车拉着满满当当的家当，走过好几条热闹的街道，才停在了新宅的门前。

新宅门前果然换了个管事，这回这一看元书意来了，立即满脸堆笑地请了进去。

“少夫人您且在这儿坐坐，今日老爷夫——”差点又说秃噜皮，管事的赶紧掌了下嘴，“老爷月姨娘到祠堂去了，许是天黑才回，您看是在这儿等着还是……”

“我也不等，”元书意这话一出，那管事的笑意越发真诚，但她转而又说道，“夫人命我搬东西进来，我且要去安置好，就不必伺候了。”

说着就往旁边那条道上走。

这管事回头一看，浩浩荡荡的一排人望不到尽头，还都抬着捧着些大物件跟着过来。

这可了不得。

“少夫人，您且等等——”管事的一回神，元书意已经走远了好大一段距离，赶忙地就呼喊着往前追去。

“少夫人，这可使不得！”管事抓着袖子擦汗，“老爷月姨娘不在府里，您这么大张旗鼓地折腾，可是要让奴才们为难啊。”

说着就招呼道上的人赶紧把元书意给拦住。

元书意停下脚步，看向管事的：“这是夫人的命令，怎么夫人的话还没有月姨娘的话管用？”

“不敢不敢，”管事一个劲地躬身说道，“可是咱们新宅也有新宅的规矩，我等是断然不敢这么放少夫人进来的，您行行好，可怜可怜我们吧——”

说着就都朝元书意跪下了。

“奇了怪了，”元书意摇头，接着往后头唤了几个护卫上来，“将他们都绑了，请到一旁，等我们收拾停当再放。”

说着，看向那个抬起头的管事：“如此，你的主子也不会为难你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将东西都搬到之前元书意安排好的一个院子里，元书意让他们忙活着，接着带上箬茸和护卫，就往旁一个一个院子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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