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茶听此，安静地坐了下来：“这是大姐和樵少爷的缘分，如若姐你插手，大姐性子叛逆，不定更是适得其反呢！”

“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顾予茗叹了口气：“可现在真成了这样，我反而……开心不起来了。”

“有什么不开心的。”茉茶开口劝慰，南州和东平虽然现下不平朗，可沈四姐当初出嫁就是东平为了拉拢南州的手段，大姐和樵少爷却又是真心相爱，喜结良缘的同时还能化干戈为玉帛，这样的结局真是最好不过了。

“更何况这样，也算是圆满了姐的遗憾了。”

顾予茗恍惚抬眼，盯着茉茶：“遗憾？茉茶是指我和阿庚？”

接着恬淡地笑了：“茉茶，我这样做，并不是为了弥补我和阿庚的遗憾。”

“就算是我女儿，也不过是别人的故事。”

她能敏感地察觉出阿则神态里的异样，或许是因为那些庚贴，或许因为女儿渐渐成长的年岁。

“我没有遗憾，”顾予茗像是终于想通了什么，如释重负：“如果有，禾青和峦森压根不会来到这个世上。”

没有遗憾，才能心无旁骛地去爱。

5.

日子很平静，顾予茗很知趣地从不打听前方的形势，事实上，每次竹青阁的婢女七嘴八舌讨论的时候，她都非常想要让她们散了，她甚至宁愿她们讨论阿则有多帅也不愿意听到关于东平和南州的只言片语。

服侍她的新儿知道予夫人的异常——从前和她一般的景儿便也是这样，对于政事，事无巨细的好奇和打听。

可新儿却显然不知道顾予茗心底的顾虑，她不担心南州是假的，可她不能一句话，无论阿则的选择是什么，她都不能反对——男人的事留给男人解决，战场上的事情留给战争解决。

她很清醒，无论是女儿的婚事，还是阿则的战事，不到万不得已，她都最好不要插手。

却并不知道，其实她早已身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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